投壶(第一拍)/父旌训诫,sp

*训诫sp,稍慎


深藏于眼眸深处的少年,撩骚着人的本能,无止无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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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年多没见,父王您头发都白了。”平旌关切地看向他父王。经年军旅削去了金陵少年曾经细嫩的婴儿肥,那张轮廓变得刚硬紧俏的脸上,一双星眸闪动着内疚的神色。

 

长林王平静地看着硕果仅存的小儿子,巍然不动:“是吗。”

 

父子二人淡淡相视一笑。平旌嘴角浮起一丝苦涩,举杯,施礼。老王爷抬眉看着儿子侧身饮干了杯中酒,这才徐徐举杯。

 

老王爷对这心思别扭的小儿子可谓了如指掌。他刚抬起筷子,一时顿感甚是无奈,只好隔空点他:“你从小就这样,一遇到心里承受不了的事情,就找个地方躲起来。”

 

“如何啊?躲了一年多。”干脆搁了筷子。“想清楚了没有啊?”

 

平旌神色微动,抿了抿嘴:“孩儿就是觉得,自己心里明明知道是在迁怒,却一直无法面对林奚。”语气愈发黯淡,眸子也不觉低了下来,“以己推之,想必父王和大嫂,也不想再多看见我。”说完脑袋已经垂至胸前。

 

老王爷看他这副自责自怨、自暴自弃的样子,火气腾地就冒了起来。将门之府,作风向来直接了当,老王爷忍不住一把抄起筷子甩向了他。

 

筷子狠狠抽在手上,平旌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,连忙马上垂目端正跪好。怕的不是这疼痛,而是父王往日早已渗入骨髓的积威。在父王的面前,自己就永远都还是那个总是会犯错的孩子,没有什么比来自父王的怒意更为摄人可怖的了。他心下惴惴,隐约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,引得父王这般发怒。

 

“去,把拨火棍拿来。”

 

平旌闻言一惊,不禁小心翼翼抬眼看他正在气头上的父亲。只见老王爷面含愠色,看来是要来真的。于是他并不敢多言一句,立马起身,到一旁炭盆旁取过那乌黑的拨火棍。然后回到父王身侧重新跪好,双手将棍子托至齐眉,低垂的眼眸平静如一汪凛冬的泉水,只有那微抿的唇角和挺立的身姿收敛着隐忍和坚毅。

 

拨火棍虽为铁制,却不显得沉重,体量不大,不到一米,一指粗细,但那黝黑的色泽仍由里而外透着冷硬。

 

老王爷行事向来雷厉风行,也不晾着他,起身接过棍子便绕到他身侧,起手棍落,利落地一下抽在平旌背上。

 

父亲这一下没下什么死手,却也绝对不轻。平旌硬是生抗了这一下,身体纹丝不动,只是几不可闻地紧了呼吸,眉头微皱,额上起了微汗。

 

 “这一下,我是替你大哥打的。”

 

他听见父王在身后沉沉地道。拳头不自觉地就握紧了,好像自己那颗软弱的心此刻就攥在那手里,快要破裂四溅。背后那道棍伤的烈痛也瞬间清晰起来,直透过肋骨钝钝地割进心里。

 

要是大哥还在的话,要是大哥还在。

 

一声沉而利的破空声,第二记猝不及防地抽下来,不巧磕了蝴蝶骨,疼得他脑中一炸,差点支撑不及,一时以为骨头怕是别被敲断了。

 

“这一下,是替你大嫂打的。”

 

老王爷看着小儿子低顺地跪在地上任由锤楚的样子,一颗心都仿佛被狠狠揪起。看着他绷紧了脊背熬忍,一颗结束成冠利落的头颅扬起低落,知他熬忍的远不止这疼痛。煎熬莫过于不放过自己。老王爷暗叹一口气,扬起棍棒,再次朝着儿子挥下。

 

这一记再没留力,却是横着落在平旌的臀上,极重。惊痛之下,平旌不禁闷哼出声,一时又羞又痛,手本能地就要抚上伤处。想回头看一眼父王又不敢,汗终于从额上滴落下来。偷眼瞥向父亲的两只眼睛湿漉漉的,这番手足无措的窘态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

 

“这一下,算我打的。”老王爷哐当一声丢了拨火棍,语气里满是嗔怪之意。

 

这次实在是既气极他别扭纠结了这么久都没能走出来,又心疼狠了他。

 

“父王……”平旌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,喉头一阵刺痛,便什么也说不下去。他朝着父亲所在的方向转动膝头,两只眼睛湿气莹莹得质地像上好水头的翠玉,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。

 

“哎,你这个傻孩子。”老王爷看着这一双眼睛,不由得一声叹息。他走上前去,伸手抚了抚儿子的脸颊。

 

前一秒还微颦的眉眼,此刻忧思已收,代之的,是独属于长林男儿的坚忍和一往而前。

 

平旌举起双手,垂首向父亲恭敬施礼:“父王,孩儿,知错。”

 

即使有朝一日,或将彻底孤独前行,也永不主动卸下重担,只因这是世代相传,生来的责任。

 

风起,不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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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32集....已经泪崩数处

喜欢少年蜕皮时血淋淋的疼痛(hentai),也喜欢少年蜕变后华光内敛的担当、成熟。

哎,但只要还有训教自己的长辈在,就还能享受一把做孩子被护持的幸福,虽然知道这也绝不长久。所以选了这个片段,改了。望食用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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